喝茶,會讓我們的身體感受到愉悅之感。而閱讀,則可以充盈我們的生活,滋養(yǎng)我們的心靈。能喝到好茶,閱讀到開卷有益的文章,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此篇推文里,我們收集了余秋雨、鄧時海、于丹、阮殿蓉、周渝、雷平陽等幾位老師關于普洱的精彩語錄,讓我們一起來慢慢品味他們妙筆生花之中的普洱美學吧。
01
余秋雨《極端之美·品鑒普洱茶》
按照正常的審美標準,漂亮的還是綠茶、烏龍茶、紅茶,不僅色、香、味都顯而易見,而且從制作到包裝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可以打理得美輪美奐。而普洱茶就像很多發(fā)酵產品,既然離不開微生物菌群,就很難“堅壁清野”、整潔亮麗。
從原始森林出發(fā)的每一步,它都離不開草葉紛亂、林木雜陳、蟲飛禽行、踏泥揚塵、老箕舊簍、粗手粗腳的魯莽遭遇,正符合現在常說的“野蠻生長”。直到最后壓制茶餅時,也不能為了脫凈蠻氣而一味選用上等嫩芽,因為過于綿密不利于發(fā)酵轉化,而必須反過來用普通的“粗枝大葉”構成一個有梗有隙的支撐形骨架,營造出原生態(tài)的發(fā)酵空間。這看上去,仍然是一種野而不文、糙而不精的土著面貌,仍然是一派不登大雅之堂的泥昧習性。
但是,漫長的時間也能讓美學展現出一種深刻的逆反。青春芳香的綠茶只能淺笑一年,笑容就完全消失了。老練一點的烏龍茶和紅茶也只能神氣地挺立三年,便頹然神傷。這時,反倒是看上去蓬頭垢面的普洱茶越來越光鮮。原來讓人擔心的不潔不凈,經過微生物菌群多年的吞食、轉化、分泌、釋放,反而變成了大潔大凈。
你看清代宮廷倉庫里存茶的那個角落,當年各地上貢的繁多茶品都已化為齏粉,淪為塵土,不可收拾,唯獨普洱茶,雖百余年仍筋骨疏朗,容光煥發(fā)。二○○七年春天從北京故宮回歸普洱的那個光緒年間出品的“萬壽龍團貢茶”,很多人都見到了,便是其中的代表性形象。
這就是賴到最后才登場的“微生物美學”,一登場,全部不起眼的前史終于翻案。這就是隱潛于萬象深處的“大自然美學”,一展露,連人類也成了其間一個小小的環(huán)節(jié)。
02
鄧時?!镀斩琛?/p>
越陳越香是形容普洱茶最切題的一句名言,美普洱茶和美酒一樣,都必須要有一段漫長的陳化時間,尤其是普洱茶更有“祖父做茶孫子賣”的美譽。
陳化韻味的美在哪里?陳韻是歷史最具體的指標,“人生從歷史走過來的,也將從歷史走了出去”。歷史是生命的積累,是時間的融匯。歷史為人類編織出感情的力量。
陳韻就像音樂中的鼓聲,深深震撼著人類的心臟。陳韻給予人類由震撼而產生珍惜,并轉為美感,且越是古老的美感越美。普洱茶的陳韻給予品茗者的震撼是越陳越香(香,從廣義為美),陳韻已變?yōu)槿祟惸拿栏?,幾乎已成了天生具來的本能?/p>
03
周渝(臺灣紫藤廬主人)
老茶并不是隨便給上了年紀的茶的稱呼,如果用女子來比喻老茶,一定不是曲線畢露的,應該是舊時代含蓄的美人,素衣素顏,卻自有古雅的美。
老茶的咖啡因會轉化掉,沒那么刺激。轉化出藥性后,深具疏通經絡及調和身體的功能。當年出的茶不會都賣掉,每年都留一點,存啊存啊,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喝一點。這個做法廣東和香港都有,為了調和不通暢,中國人對養(yǎng)生的追求促使老茶保留了下來。
好茶都有茶氣,不止老茶。但是新茶的香是天然之美,老茶比較能往下沉,從聞香到入口,你大概能知道,芳香會去你身體不舒服的地方。凍頂對于我,立竿見影,哪里不舒服,從聞香開始,沒有別的香可以和老茶相比。
04
于丹《普洱茶:能喝的古董》
而在中國人的生活里,喝茶未必有固定時間,只要有一份足夠的從容,能慢慢感受那種溫潤如何在寒氣中沁暖我們的肺腑。喝陳年熟普洱尤其如此,需要耐心慢慢將它喚醒。
曾經看過泡茶的高手,將紫砂小壺用滾水一點一點地燙開,再往滾燙、干燥的壺腔中,放入八十年的陳年熟普。然后,蓋上壺蓋,繼續(xù)用滾水澆在壺身上。壺內是干燥的,滴水不入。這樣一直澆著,持續(xù)很長時間,因為老茶在歲月中沉睡得太久,需要慢慢喚醒。
世事煩擾,今天的人們,日子過得大都不太從容。睡到自然醒也是一件賞心樂事,可惜工作日的早晨,我們大多是被鬧鐘驚醒的。驚醒的人,心會轟隆隆跳得很急,怔怔然不很安穩(wěn)。
同樣的道理,如果用一壺滾燙的沸水直接澆在老茶上,一下子驚醒的老茶也會心悸神慌。
用滾水澆在壺身上,用紫砂傳導的熱度去烘焙它,過十幾分鐘,輕輕揭開蓋子,你會發(fā)現,茶上沒有一絲水漬,而茶香撲鼻而來。那就是歲月醇厚的味道。
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收藏古董,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玩賞字畫,那么,我們如何能觸摸歲月的痕跡呢?所幸的是,我們還有一泡老茶。一泡老茶的蘇醒過程,能讓我們自知:茶有不忍驚動時,人也會有一些心事不忍觸碰;當我們能從容地喝一壺茶時,也許就能夠從容理順煩雜心事了。
05
雷平陽《天上攸樂》
在一次次面對難以馴化的魔力時,我們的祖先在迷惘之后,形成了共識:神奇的植物之上,都附有神靈或精靈。
有的魔力,已被人類所認識,但還繼續(xù)困擾著其他生靈——比如,在西雙版納地區(qū)被人們稱為“餓葉”的茶葉,人們最先視其為始祖或通向祖先之魂的載體,可隨著宗教史、心靈史和文化史的艱辛演變,它逐漸地變成了祭品、藥品、貢品、飲品和商品,僅存的“魔力”,是它那溝通靈與肉的功能,從而仍被人們視為世俗生活中美的極致,是一種可以食用的宗教。
然而,當人類在體認茶葉所歷經的幾千年時光中,一個最基本的常識依然像迷一樣存在:除了人,孟加拉虎、野象、麋鹿、牛、馬……任何飛禽走獸,都對茶樹視而不見,從不食用。僅僅因為它是“餓葉”?我希望謎底就這么簡單。
來源:普洱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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