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到春秋戰(zhàn)國,隨著時間的推移,青銅器從制作工藝來說是越來越好,從器形來說是越來越精美,而從作用來說則是一個從原始圖騰的承載物和國家部落政權(quán)的象征而逐漸演變?yōu)樯a(chǎn)生活用具、兵器和小工藝品的過程。社會在經(jīng)歷過孔子等先賢的啟蒙之后正在逐漸進入理性的狀態(tài),殺戮與血腥少了許多,鼎等神器的精神震懾作用和政權(quán)象征作用也已隨之減弱,器具上雕飾的神獸圖案也變得柔和起來。一般來說,春秋特別是戰(zhàn)國時期的青銅器雖然更精美但是其審美價值遠遠及不上商及以前的作品。
回到茶上來。以前在回答朋友茶友的提問“你為什么最喜歡普洱茶”時,我常常說是因為普洱茶的變化帶來的魅力?,F(xiàn)在,我要告訴大家還因為普洱茶它的更加原始、更加傳統(tǒng)、更加自然和更加簡單。在云南邊遠地區(qū),社會進步比內(nèi)地要晚很多很多年,即便如此我們?nèi)匀徊豢赡軗碛袔装倌昵爱數(shù)氐陡鸱N年代茶的“傳器”了,但基本沒有走形的傳統(tǒng)做茶工藝卻得以保留。
傳統(tǒng)工藝制作下的陳年普洱茶給我們帶來的審美體驗是全方位、全時空的。今天的人們已經(jīng)不可能回頭看到自己的來路了,但是,一口茶一下子就把我們帶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和我們的祖先所經(jīng)歷過的血與火的年代!現(xiàn)在,不少優(yōu)良的茶品從工藝、口感、香氣等等方面都比普洱茶要好得多,但是那只是審美的形式層或者說是淺表層內(nèi)容,距離更深的超越形式層面的意蘊層尚遠。所以,我堅定地認為,從審美價值上來說,要超過普洱茶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果把茶比作青銅器的話,陳年普洱茶就是茶中的司母戊鼎!你可以嫌它簡陋,可以嫌它不夠精致,嫌它不夠?qū)嵱?,甚至嫌它粗笨,但是,它在那里擺著,它就是它,它就是司母戊鼎!
唯如此,我們才能解釋清楚為什么鄧時海教授提出的“越陳越香”(在這里,我認為“香”要作“有價值”解)是正確的(雖然還有前提條件)。唯如此,我們才能更深刻地理解余秋雨先生對于陳年普洱茶“國寶級口感”的評價。暫時理解不了也沒有關(guān)系。在社會文明進步發(fā)展到了幾千年后的今天,人們才越來越理解青銅器上留存下來的“獰厲之美”,更何況對普洱茶的認識才二十年的歷史呢。